第十一章 冬夜猛鬼吹头 清早遇斜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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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空间里的空气,贴着冰冷的窗玻璃,携带冷风穿过百页窗的空隙,鬼里鬼气地冲着我露出的头,悄无声息地带走热量。

我被冻醒了!

伸手摸了摸额头,冰冷冰冷地,我把头埋进被窝,又赶紧把头露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冷空气。前面走了的那个接线兄弟,你是多久没有洗过被子。这床被子简直了,是被长年汗液浸润,夹杂着浓浓的霉味,让人恶心地要呕。

细细地冷风弱如游丝,微乎其微,难以察觉,好似聊斋中的鬼怪对着我额头轻轻吹气。久而久之,长期暴露在这股子鬼气的冲击下,我可能会被悄无声息地带走。

早就听说妓院里多邪气,极易招惹灵异。莫不是我这股子新鲜小伙自身带有的热血阳刚,冲撞了此处灵异?于是乎,这空穴来的风,正神不知,鬼不觉地想灭我的灯?

对着我的额头吹气的那鬼,你若是貌美如花,赛过天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便许你些至阳至刚的男儿精华,让你做鬼也有滋有味;若是长得呲牙咧嘴,故意恶心我,成心让我不爽,看我不打得你叫“爸爸”。

我猛得睁开眼。什么都没有。皎洁的月光被百页窗划成几道平行线,照在墙上。呵呵,还是你快!我睁眼的速度赶不上你闪离的瞬间。我转身平躺着,随手从旁边扯了件衣服,好像是大姐留给我的制服。我把衣服盖在额头和眼睛上,只留鼻孔在外面。我看你还想怎样带走我的元神。你是长得有多丑,不敢让人看见,还是怎么地?鬼的审美能和人的审美相比吗?就算你长得奇丑无比,在鬼类里,说不定是美丽非凡。我们人鬼殊途,你有法术让我看不见你,但我能感知有股非常的能量在我身边游弋。我们就当是心灵感知的朋友吧。你要是同意和我共享这个空间,你继续游弋你的能量,我继续睡我的觉,必须要大脑休息了,明天第一天上班,醒不来你哥哥我就丑大了。有事要说,有话要表达,那就请来我梦里,我们好好交流感情吧。

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慢慢地,慢慢地,我又沉沉地睡着了。

“啪~啪~啪~啪~”有清晰的脚步声,有人穿着拖鞋从我的房间门口经过,“咔~咔~”接着是开锁的声间,和昨晚我从前门进来时,听到的开锁声音很像,又接着,“当~当~当~吱~~~”听起来好像监狱的铁栅栏门。

我坐起来,推掉身上的被子,摇了摇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总算是挺过了寒冷的冬夜,让我想起了阿德某个色情按摩店老板,韩冬,想想这两个字,浑身一个哆嗦。我深吸一口气,又如释重负地呼出去。点开手机看时间,刚过10点钟,我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还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取出要换的内衣,朝门口瞄了瞄。房间门是关好着的。我走过去,又把房门反锁,然后放心地自己脱个精光,两步并作一步,跑到大浴缸旁边,小心地坐在边缘,转身把两只脚放了进去。站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淋浴喷头,拧开分开着的热水和冷水两个开关。喷头自己抖了抖,猛得喷出花撒水柱。我左手拿着喷头,右手不断地试水温。过了好久,不见热水出来。水柱打到浴缸壁上,溅起的水花落在我赤裸的身上。浴缸底的水流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背,钻骨般的冰冷,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难道这个房间没有热水?!

我关掉两个水龙头,从浴缸里跳了出来,顾不得湿漉漉的双脚,跑向行李箱,赶紧抽出浴巾,擦干全身的水,又钻回被子里瑟瑟发抖。坐在床上,把被子紧紧裹住全身,两手不停地搓揉冻得没有知觉的脚底,我一边搓揉着脚底板,一边坐在床上摇来晃去,让全身赶快恢复热量。好好的老板不当,偏偏来这种地方当打工人。娘娘现在应该还睡着吧。那些猫儿们正躺着晒太阳吧。

稍微缓过劲儿,我嗅了嗅身上,一股子汗臊味。掀开被子,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瞥见大姐留下的接线工作服,抓起来套在身上,从行李箱中翻出洗漱包,走到洗漱台前,用冷水洗漱完毕。手指沾了沾水,抹在头上,把凌乱的头发理顺,再给脸上抹上一层我已经习惯的欧莱雅男士能量面霜,顿时感觉十分清爽。先不管眼前乱七八糟的房间,出去走动走动,让全身血液快速流动,让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于是,我从房间出来,本打算直奔办公室,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先去找找刚才听到的那道铁栅栏,想看看是不是和监狱的铁栅栏同款。

后门已经敞开着。果不其然,在后门门廊外有一道铁栅栏。虽然从来没有去过监狱,但是影视剧里表现的,和这后门的铁栅栏仿佛出自同一厂家。好几根中指粗的铁柱被铁框竖直固定着,拉过来,推过去,“吱啦~吱啦~”地发出两铁摩擦的尖锐噪声。后门廊的天花板四角,蜘蛛网层层覆盖,缕缕蛛丝随着空气流动悠悠地飘飘着。我偶然发现在顶上的一角蛛丝后面还挂着监控,不晓得藏在厚厚地蛛丝后面还能不能看到画面。

回到妓院里面,紧挨着后门有两个并排的进口,我分别探头进去瞧瞧,左边那个是洗衣房,右边那个进去是厨房。看了个莫名,瞅了个奇妙,于是,我退了出来,顺着走廊朝办公室走去。

路过四号房间,房门敞开着,一个白皙丰腴的女人,身着半透明的白色睡衣在洗漱台前化妆。阳光直射在她的腰部,映出圆润的翘臀曲线,没有内裤的遮挡,显得自然,完美。女人发现我站在门口看她,扭头朝我笑了笑,又回到镜前化妆。不能盯着女人看太久,我短暂停驻在她门前,客气地说了句:“早啊~”马上转身离开。

二号房间的门也开着。昨晚给我开门的那个大波浪卷美女,正在镜子前用加热棒烫头发。简简单单地把睡衣披在肩头,腰间的系带施在地毯,她从镜子里看见我在她门前路过,没有任何表情,继续打理站她的大波浪卷。

一号房间门关着。

我走过前台大厅,推开办公室的门,穿过狭小的储物间,来到办公室。二姐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个外套,手里握了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她翻起眼皮,抬眼看我进来,伏案不动,斜眼朝地毯上看几眼,手里的笔时刻不停地在纸上写着,没有因为我出现在办公室而有停下的意思。

“早啊~二姐~”我主动向她打声招呼。

“嗯。”她仍旧保持着书写状态。

当我走到办公桌近前的时候,她才停下手中的笔,把正写着的A4纸随意推往右边,转动着手中的笔,抬头审视般地看着我。

我在她对面,双手扶着桌边站着,向下俯视着她,等她接下来的话。可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我,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也不说话。昨晚鬼吹风,头还晕晕的,我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她复杂的表情每秒在变换。

“弟弟!”当她喊我“弟弟“的时候,复杂的表情最终消失在堆满的微笑里。“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先带你熟悉店里的环境。”说着,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两只手放在头顶,边走边揪起小撮头发朝天捋,好像要把自己从地球上拔起。

真不明白,一米五不到的个头,就算把头发从头顶向上捋直,像她这样的短发,不就是最多再加十公分的样子,她这种习惯性的行为,不会是想让自己再长个儿,还是真要把自己从地球上拔起!有些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管我怎么想,既然现实中有这种行为存在她身上,那必定在她的身上有合理的解释,或许是生理心理缺陷需要弥补,或许是生活习惯使然。就让我继续欣赏二姐的“朝天捋“,看看过段时间,她是能让自己长高,还是能展示真正的技术,把自己拔离地球。

”跟我来~“二姐独自走出办公室,喊我跟上她,打断了我可笑的想象。

”好勒。“我跟在她后面,沉重的脑袋无意关注她的”朝天捋“。我低着头,只看见她脚踏两只棉拖鞋,走路时在地板上”啪~啪~啪~啪~“地打着节奏;在腰间收紧的毛衣外套盖不住两只圆圆的臀,左摇右晃。

二姐带着我从前门出去,走下楼梯,来到楼下两扇玻璃门前。“我们店的前门呢,只开一半,另一半用地上的这块砖挡住。”她手指了指地上的破红砖。

“哦哦。”我简单回应着。

接着,她转身又自顾自地原路返回,上楼梯的时候,把地毯上的不知是谁遗落的纸片拾起攥在手里,“每天出来开门的时候,把楼梯上的垃圾捡捡。”

“我们不用吸尘器打扫吗?”我顺口问道。

“不用。太麻烦了。”

跟着二姐回到店里大厅,迎面跑来身穿白色半透明睡衣的女人,就是4号房的那个丰腴女人,乌黑的头发顺直地披在肩上,两条细细的白色肩带吊起围在胸前的白纱,象征性地遮盖欲呼而出的两只跳动着的大白兔,腰间隐约一条白色细线把小小的三角形白布,尺寸正好地固定在私处。她手上举着手机,神情捉急似地跑到二姐面前,“安妮,安妮,我的老客马上要过来。”

站在我们面前,那女人一只眼看着二姐,另一只眼同时,没错,就是一只眼在看着二姐的同时,另一只眼,正盯在二姐身旁我的脸上。

这是,,,“斜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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