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让我和“二姐”联系,安排去堪培拉的行程。我和“二姐”只见过一面,通过那次短暂的交谈,我并不想过多与这个猥琐的小女人再有过多接触。好在这一个月的行程,时间不短也不算太长,在妓院里坚持四周再回阿德莱德,和娘娘一起重整旗鼓,建立我们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大姐承诺需要我帮她照看一个月,每天只需要打扫店里的卫生,给上班的女生做一顿晚饭。正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有时间思考未来的计划。同时,通过这个机会摆脱清洁生意的合作伙伴,志伟。
在我和娘娘发展清洁生意的初始的阶段,志伟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工作现场。当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你怎么来了!”“怎么会是你?!”我们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看到是我抢走了他的那一单生意,我想他可能是惊讶?震惊?万万没想到?
俗话说“同行就是冤家”。阿德莱德本身就很小,市场份额只有巴掌大,与其大家拼得你死我活,不如联手合作,共同分享和发展市场占用资源,形成核心竞争力,把那边边角角的小规模商家排挤或兼并,最终形成在清洁行业具有绝对优势的商业模式。这是我为什么要与志伟合作的初衷。志伟怎么想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向他表述了我的合作方案和预期发展大方向,他能否领会理解,那不是我能掌控的,完完全全取决于他自己。
如果没有志伟的出现,我可能只会把清洁生意以小规模的形式慢慢发展,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一支队清洁队伍逐渐发展成具有多功能的几支车队。这个过程有可能是三个月、六个月,也可能一年以上。毕竟志伟比我早好些年在清洁行业打拼。通过几年的磨练,我猜想他在阿德莱德的清洁行业的根基应该是牢固不可动摇的。后来的种种迹象却有另外一层意思。志伟在清洁行业混迹了经过这么多年,竟然被我莫名其妙地抢走了到手的生意,还不知道是对手是谁;另外,在我们口头答成合作意向以后,志伟之前的清洁队伍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迹象,所有他那里接到清洁任务几乎完全由我这一方承担。感觉就在突然之间,每天变得忙碌起来,我还没有做好应对这么多任务的准备。多亏娘娘跟我同甘共苦,每天早上六点闹钟一响,我们爬起来准备工具,驱车一百多公里,做完任务已经是晚上八九点。回到家里,我负责清理工具,安排第二天的行程;娘娘为我们准备第二天的食物。有几次娘娘想睡前啪啪,我居然爬在她身上睡着了。
回忆起那段时光,我和娘娘的确很艰苦,可是每天都是快乐的。像娘娘傻里傻气没有什么心思,曾经在“希望之谷”按时交房租,给男房东免费打炮,还要被女房东当小三打。现在,她天天伴随在我身边,风雨无阻地奔波地阿德莱德的每个角落,我在心里已经决定带她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把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她,我们再稍稍坚持努力渡过这个时期基础建设阶段,我会让她堂堂正正地成为阿德莱德最幸福的女人。
想象很丰满,现实是骨感。就算是无缝的老铁,只要在钱的分配上出问题,那肯定就是问题了。和志伟的合作经历了一段短暂的蜜月期,裂痕出现在收入的分配。我们只在口头上达成协议,我拿经手清洁项目收入的百分之七十,负责员工的工资、设备购置和工作中所有消耗;志伟那边拿余下的百分之三十,负责广告业务、联系客户并且向客户收款。突然就在那么一天,当我们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分配一周的营业额的时候,他舔着大脸硬生生地我的百分之七十变成了按每小时25刀(澳币)计算。如果一个清洁项目从客户那里收款500刀,按照原先的百分之七十计,我应该拿到350刀;现在按小时计,如果我按照项目大小正常耗时报十个工作时,只能拿到250刀。志伟上嘴唇碰两下下嘴唇,牙都不打磕,硬生生从我这里扣掉100刀。照这样下去,每周我从志伟的公司得到10个同类型清洁项目的话,我将白白损失1000刀,而且是在没有提前与我商量的背景下。
老狐狸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现实,志伟提前安排了一个“乌龙”局。事情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志伟会把谈好的清洁项目先与我交接。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我们在电话或者微信里把时间地点项目任务都交待清楚,志伟会把客户房屋的钥匙放在电表箱里的某个角落,再拍个照片发到我的手机上,以便于我的清洁小队到达时,可以很方便地拿到物业的钥匙。可是,就有那么一次,我的小队大清早到达指定地点,准备清理已经搬空的房屋,在电表箱里没有找到钥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鲜的柠檬树叶。志伟说,这肯定是有人偷走了钥匙。然后又果敢大气地说,我不必承担损失,配一把钥匙大概980刀,这个费用完全由他来承担。
事情来的突然,又走得匆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偷”走了一个空屋的钥匙。“偷”钥匙有什么目地呢?谁会想到在电表箱里难以搜索的角落会有一把物业的钥匙?“偷”走钥匙之后,为什么要放回一片新鲜的树叶呢?……种种疑问还没有完全解开,我莫名其妙地欠了志伟980刀的人情。从此以后,每每遇到利益的分配分歧,他总会提到他“曾经为我弥补了980刀的损失”,更甚至发展到他为了讨好房产中介,调用我的清洁小队为房产中介充当免费劳力。我怎能让跟随我的哥们顶着46摄氏度的夏天烈阳,挥汉如雨地工作,反而还要吃这种亏。再苦不能坑跟随我的兄弟。我自己捣腰包付清了这种“免费劳力”的劳务工资。
幸庆当初没有和志伟有文字契约。或许他从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商家之间存在任何形式的文字契约,这样更方便他之后的各种“骚操作”。
想起志伟曾经向我讲述他以前的合作伙伴把一个私钟妹割喉的事情。当地新闻曾报道,在2010年最后几个小时,到2011年开始的几个小时,一个朝鲜族做清洁的朴(piao)老板约一个阿德酒店私钟妹,没有钱付嫖资,把大学生兼职的私钟妹残忍地在酒店房间里割喉杀害。当志伟绘声绘色地回忆八卦这个朴老板的时候,我从他满脸皱褶上大概猜得出当初他是怎么把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丈夫逼到人格扭曲,恶狠狠地拿工具刀片割断一个花季少女的脖子。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并非长久之计。而那个被杀的私钟妹所属的中介老板就是带我入行的领路人。阿德就是这么小,村东头刚和老王打过招呼,村西头遇到一个人,聊起来才知道,此人正在老王的“隔壁老王”。很多事情的发生,让人惊讶这些巧合和意外,但仔细一琢磨,又合情合理。至于那个私钟中介老板怎么带我入行,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闲话不多说,现在就要跟志伟老板说“再见”。这是我和娘娘一致通过的决定。
“喂!志伟,我有事想跟你说。”我拨通志伟的手机。
“嗯。你说。”
“我有个姐姐,在堪培拉有一个店。最近她那里出了一些事情,叫我过去帮忙。大概要一个月。我已经答应她过去。两周后就出发。”
“这么急!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阿德的清洁生意怎么办?”
“事发突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那姐姐为了叫我过去,把机票都给我买好了。我不在阿德的这段时间,清洁生意先让我家娘娘帮我操心吧。”
“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当面说。”
当面说,还是不当面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和娘娘已经决定的事情,不管志伟再怎么劝说让我留下,我也不会更改这个决定。况且,这个时候我离开阿德对志伟来说可谓是“惊喜”。他没想到我会在清洁生意刚刚步入正轨的时候离开。而且,如果我此去不再回来,那他将顺理成章地不费一分钱接手整个清洁队伍。利益所至,谁会拱手相让呢。他心中肯定是狂喜不止,又必须在保持外在冷静,向我表达他“心中的不舍”。
告知志伟之后,在接下来的两周,我必须向那些老客户们一一作别。
“真的舍不得你走啊!”
“别担心。去堪培拉一个月我就回来啦。”
“唉!阿德少了一个实诚人啊!”
“说笑了吧。村里村外的,谁不实诚了!”
“你走了,真是阿德一大损失。我在阿德十几年,只有你能把我家玻璃擦亮。”
……
千言万语难以表达我此时此刻内心的五味杂陈。是对阿村人的不舍,是对清洁生意由此中断而且很有可能是中止的遗憾,还有感激阿村人给予我交心的肯定……
走,必须要走的。这不是放弃,不是逃避,是战线收缩,是为了避险做出的战略转移。
那么姐姐在堪培拉的妓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叫我去堪培拉?
她在阿德经营许久,为什么我就是她认定的那个人?
堪培拉!姐姐的妓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